弟弟酒驾撞人配资台,妈跪下逼我顶罪:“你反正烂命一条,他是咱家独苗!”我拿出28年前的剖腹产证明,她瘫在地上。
01
“陈暖,你进去。就说是你开的车。”
医院惨白的走廊里,妈妈刘玉梅死死地抓住我的手腕,指甲深陷进我的肉里,眼神里没有一丝温度,只有命令和不容置疑的狠厉。
我叫陈暖,今年28岁。就在半小时前,我那宝贝弟弟陈阳,开着我刚贷款买的新车,酒驾,撞了人。
被撞的是个孕妇,现在正在抢救室里,生死未卜。
而我的亲生母亲,在得知这个消息后,对我说的第一句话,就是让我去顶罪。
我的血,瞬间凉了半截。
“妈,你说什么?”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,声音都在发抖,“是陈阳开的车,他喝了酒!凭什么让我去顶罪?”
“就凭他是你弟弟,是咱们陈家唯一的香火!”刘玉梅的声音陡然拔高,尖锐得刺耳,“他才22岁,大学刚毕业,前途一片光明!他要是坐了牢,这辈子就毁了!你呢?你一个28岁嫁不出去的老姑娘,工作也就那样,你的人生还有什么盼头?你进去待几年,出来我们养着你,不比你现在这样强?”
“我的人生没有盼头?”我气得浑身发抖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,“妈,我是你女儿!我的命就不是命吗?酒驾撞人,还是个孕妇,这是要判刑的!我凭什么要为了他的错误,去毁掉我自己的人生?”
“就凭你是我生的!”刘玉梅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,她扬起手,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甩在我脸上,火辣辣的疼。
“陈暖,我告诉你,今天这个罪,你顶也得顶,不顶也得顶!你要是敢不听话,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!”
她说着,就往墙上撞去。
我爸陈卫国,那个一辈子唯唯诺诺的男人,赶紧一把抱住她,然后转过头来,用一种近乎哀求的语气对我说:“小暖,算爸求你了……你就听你妈这一次吧。你弟弟他……他不能有事啊!咱们家就这么一个儿子……”
我看着我所谓的“家人”,一个逼我去死,一个劝我认命。
那个始作俑者,我的好弟弟陈阳,此刻正躲在他们身后,脸色苍白,眼神躲闪,连一句“对不起”都没有,更别说站出来承担责任。
我忽然就笑了,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。
从小到大,就是这样。
家里只有两个苹果,一定是给弟弟的。过年只有一套新衣服,也一定是给弟弟的。我上学要靠自己打工赚学费,而弟弟每个月的生活费比我的工资还高。
我一直以为,是重男轻女的思想在作祟。我忍了,我认了。我拼命工作,努力生活,我想证明给他们看,女儿不比儿子差。
直到今天我才明白,在他们眼里,我根本就不是一个人。
我只是一个可以随时为我弟弟的“光明前途”献祭的,工具。
“我不去。”
我擦干眼泪,看着他们,一字一顿,声音不大,却异常坚定。
“谁犯的错,谁自己去承担。他今天就是撞死了天王老子,也跟我没关系。”
我的决绝,显然是他们没想到的。
刘玉梅愣了一下,随即爆发出更歇斯底里的怒火:“反了你了!陈暖!你个白眼狼!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了!”
她冲过来,对我又抓又打。我爸在一旁拉着,陈阳躲在最后面,整个走廊里都是我们一家人难堪的丑态。
就在这时,抢救室的门开了。
一个医生疲惫地走了出来,摘下口罩:“谁是病人家属?”
一个中年男人哭着冲了上去:“医生,我老婆怎么样了?”
“大人暂时脱离危险了,但是……孩子没保住。已经七个多月了,是个成型的男胎。另外,产妇子宫受到重创,以后……可能再也不能生育了。”
轰!
这个消息,像一道惊雷,把所有人都劈傻了。
那个中年男人腿一软,当场就瘫倒在了地上,发出了野兽般的哀嚎。
而我妈,我爸,还有陈阳,脸色“唰”地一下,变得惨白如纸。
一条未出世的生命,一个女人做母亲的权利,就这么被陈阳的一杯酒,给毁了。
这已经不是简单的交通事故了。
这是刑事犯罪,是滔天的罪孽!
“警察呢,警察在哪儿!我要报警!我要让那个畜生,不得好死!”男人反应过来后,疯了一样地嘶吼着。
我妈吓得魂飞魄散,她突然“噗通”一声,对着我跪了下来,死死地抱住我的腿。
“小暖!算妈求你了!妈给你磕头了!你弟弟要是被抓进去,他这辈子真的就完了!他会被判很多年的!你救救他,你一定要救救他啊!”
她一边哭喊,一边开始用力地磕头,一下,两下,三下……额头很快就红肿起来,渗出了血丝。
周围的病人、家属都围了过来,对着我们指指点点。
我爸也在一旁老泪纵横地帮腔:“小暖,你就当是可怜可怜我们……我们老了,不能没有儿子啊……”
陈阳也终于有了反应,他冲过来,抓着我的胳膊,带着哭腔说:“姐!姐你最疼我了!你不能见死不救啊!我以后一定好好报答你!我给你当牛做马……”
他们三个人,一个跪着磕头,一个哭着哀求,一个抱着我摇晃。
他们用世界上最残忍的亲情,给我编织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,要把我拖进地狱,去给他们的宝贝儿子、心肝孙子赎罪。
我看着他们,看着他们一张张写满“理所当然”的脸,心里最后一丝温度,也消失殆尽。
02
最终,我还是没有答应。
警察来了,带走了还在瑟瑟发抖的陈阳。
我妈当场就哭晕了过去,被我爸手忙脚乱地送进了急诊。
我一个人站在医院的走廊里,像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孤魂野鬼。那个被撞孕妇的丈夫,用血红的眼睛瞪着我,仿佛要将我生吞活剥。
我知道,在这个家里,我已经被判了死刑。
果不其然,第二天,我妈稍微缓过来,就给我打了个电话。电话里,她的声音嘶哑又恶毒,像来自地狱的诅咒。
“陈暖,你这个畜生!你亲手把你弟弟送进了监狱!从今天起,我没有你这个女儿!你给我等着,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!”
我默默地挂了电话,没有辩解,也没有哭泣。
心死了,就不会再痛了。
接下来的几天,我的生活陷入了一片混乱。
我被公司辞退了,因为我爸妈闹到了公司,说我“冷血无情,不孝不悌,逼死亲妈,害死亲弟”,老板为了息事宁人,劝退了我。
我的未婚夫张浩,也向我提出了分手。
我们已经订婚,下个月就要结婚了。他是个很现实的男人,我们在一起,图的就是安稳。
“小暖,对不起。”他在电话里的声音很冷静,“你弟弟出了这么大的事,你们家现在就是个无底洞。我爸妈不同意我们再在一起了。彩礼我会退给你,我们……好聚好散吧。”
我连一句挽留的话都说不出来。
我知道,他说的都是事实。谁会愿意娶一个,有着杀人犯弟弟和一对疯子父母的女人呢?
工作,爱情,亲情……
短短几天,我失去了一切。
我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,三天三夜没出门。我甚至想过,干脆从这十几楼的窗户跳下去,一了百了。
就在我濒临崩溃的时候,一个快递,送到了我的门口。
是一个陈旧的、上了锁的木盒子,上面没有寄件人信息,只有一个熟悉的、苍劲有力的字迹,写着我的名字:“陈暖(亲启)”。
是奶奶的字。
奶奶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温暖。她在我十岁那年就去世了。她总说,我是个苦命的孩子,让我以后一定要多为自己着想。
这个盒子,是她留给我的?为什么现在才送到?
我翻遍了整个屋子,都找不到能打开这把小铜锁的钥匙。
就在我急得团团转的时候,我想起了一件事。
奶奶去世前,曾经给了我一个她一直贴身戴着的长命锁,她说,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收好,以后会有大用。
我赶紧从行李箱最底层翻出了那个长命锁。长命锁的背面,有一个很小的卡扣。我用力一掰,锁打开了,里面,竟然藏着一把一模一样的小铜钥匙!
我颤抖着手,用钥匙打开了木盒。
盒子里面,没有金银珠宝,只有三样东西。
一本厚厚的、泛黄的日记本。
一张折叠起来的、同样泛黄的B超单。
还有一封,写给我亲启的信。
我先打开了那封信。
“暖暖我的乖孙女:
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,奶奶肯定已经不在了。有些事,奶奶憋在心里好多年,不吐不快,可又怕说出来,会害了你。思来想去,只能用这种方式,把真相留给你。
这个盒子,我交给了你远房的表叔,让他等你满28岁,或者遇到人生过不去的大坎时,再交给你。因为那时候的你,才真正有能力,去面对这一切。
暖暖,你不是我们家的灾星,你才是我们陈家的福星。真正给你家带来灾祸的,是你的弟弟,陈阳。
你的妈妈刘玉梅,她骗了所有人。
你根本就不是顺产,她是剖腹产才生下的你。因为在你之前,她怀过一个孩子,但因为她自己不小心,流掉了。医生说她胎位不正,下一胎必须剖腹产才安全。
可她为了能尽快生二胎,生个儿子,她对外所有人都撒了谎,说她是顺产,恢复得快,没几个月,她就又怀上了陈阳。
结果,怀陈阳的时候,出了大事……”
读到这里,我的手已经抖得拿不住信纸。
我打开了那本厚厚的日记本。
是奶奶的笔迹,一笔一划,记录了从我出生到她去世前,家里发生的所有事情。
我翻到了我出生的那一年。
“……玉梅生了,是个丫头。她很不高兴,月子里就哭。我劝她,丫头也挺好,可她不听,一心只想要个儿子……”
“……玉梅骗了我们,她跟卫国说她是顺产,其实是剖的。我无意中看到了她肚子上的疤。我问她,她还跟我大发雷霆,让我别多管闲事……”
然后,我翻到了陈阳出生的那一年。
“……出事了!玉梅怀孕七个月,大出血,差点没命!医生说她是剖腹产后,子宫疤痕还没恢复好就又怀孕,是典型的‘疤痕妊娠’,子宫随时可能破裂!大人孩子都危险!最后虽然保住了,但医生说,这孩子在娘胎里就受了影响,先天可能……会有缺陷。玉梅吓坏了,她求医生不要告诉任何人,尤其是卫国。”
“……陈阳出生了,看起来倒是健健康康的。但玉梅,从此就跟变了个人一样。她把所有的错,都怪在了暖暖头上。她说,都是因为暖暖是个丫头,她才会急着生二胎,才会遭这个罪。她还找了个算命的,说暖暖命硬克弟,是个扫把星……”
“……这个家,全乱了。玉梅把陈阳宠上了天,把暖暖当成了仇人。卫国又是个没主见的。可怜我的暖暖,这以后的日子,可怎么过啊……”
日记的最后,还夹着一张诊断证明的复印件,是当年刘玉梅因为“疤痕妊娠”大出血的急诊记录。
我的大脑“嗡”的一声,一片空白。
原来,是这样……
原来,我这二十八年所承受的所有不公和冷遇,我被冠上的“扫把星”的骂名,我被剥夺的一切,全都源于我母亲的一个自私的、恶毒的谎言!
她为了自己能生儿子,不顾生命危险,导致弟弟可能先天有缺陷。然后,她为了掩盖自己的过错,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发泄的出口,她把所有的罪责,都推到了我这个无辜的女儿身上!
我不是灾星,我才是那个最大的受害者!
我颤抖着手,拿起了最后那张折叠起来的B超单。
那是一张28年前的B超孕检单,上面的名字,是刘玉梅。孕周,38周。
而在最下方的诊断结果一栏,清清楚楚地写着两个字:
“双胎”。
03
双胎?
怎么会是双胎?
我死死地盯着那张B超单,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膛。
如果当年妈妈怀的是双胞胎,那另一个孩子呢?
我疯了一样地翻看奶奶的日记,希望能找到答案。
终于,在日记本的最后一页,一个用牛皮纸袋粘起来的夹层里,我找到了奶奶最后的留言。
字迹已经有些潦草,看得出,当时她的身体已经很差了。
“暖暖,这个秘密,奶奶本想带进棺材里。但奶奶不甘心,不甘心让你背着黑锅过一辈子。”
“你妈妈当年怀的,确实是龙凤胎。B超都做出来了,医生说,一个是哥哥,一个是妹妹。我们全家都高兴坏了。”
“可是,就在生产那天,出事了。因为你妈妈之前流过产,又谎报自己是顺产,导致医生对她的身体状况判断失误。生产过程中,她突发子宫大出血,情况非常危险。”
“最后,医生说,只能保一个。要么,保住哥哥,但妹妹可能会因为缺氧而……要么,就两个都……”
“你妈妈,她毫不犹豫地,选择了保住你哥哥。”
“可是,天意弄人。最后,你那个被她拼了命要保住的哥哥,生下来就没了呼吸。而你,这个被她放弃的孩子,却奇迹般地活了下来。”
“从那天起,你就成了她的眼中钉,肉中刺。在她心里,是你,‘克死’了她盼了半辈子的儿子。她恨你,恨你为什么活下来的是你,而不是你哥哥。”
“所以,她才会在你弟弟陈阳的事情上,变得那么偏执,那么疯狂。因为陈阳,是她唯一的儿子了。她要把对那个死去儿子的所有期望和爱,都加倍地补偿在陈阳身上。而你,就成了那个必须为陈阳的一切,让路的牺牲品。”
“暖暖,奶奶知道这个真相很残忍。但奶奶必须告诉你。你没有错,你从始至终,都没有错。错的是你那个自私狠心的妈。”
日记,到这里就结束了。
我手里的信纸,早已被我的眼泪浸透。
我瘫坐在地上,放声大哭。
哭我那个素未谋面,就被亲生母亲放弃的哥哥。
哭我这二十八年来,像个笑话一样的人生。
原来,我不仅仅是弟弟的“垫脚石”,我还是另一个死去孩子的“替死鬼”。
在我的母亲刘玉梅眼里,我这条命,从出生的那一刻起,就是多余的,是罪恶的。
难怪……
难怪她可以那么理直气壮地让我去顶罪,说我“烂命一条”。
因为在她的认知里,我这条命,本就该在28年前,就死在手术台上!
我哭着哭着,又笑了。
我笑得癫狂,笑得眼泪都干了。
我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,走到镜子前,看着镜子里那个脸色惨白、双目赤红的女人。
我对着她,一字一顿地说:
“陈暖,从今天起,你再也不为任何人而活。”
“刘玉梅,陈卫国,陈阳……”
“你们欠我的,欠我那个死去哥哥的,我会让你们,用最痛苦的方式,一点一点地,全部还回来!”
我做的第一件事,是去找那个给我送快递的远房表叔。
从他那里,我得知,奶奶当年除了留下这个盒子,还留下了一笔五万块钱的存款。奶奶交代,这笔钱,只有在我打开盒子之后,才能交给我。
这五万块钱,成了我反击的第一笔启动资金。
我用这笔钱,做的不是去请律师,而是去找了一个人——当年为我妈接生的那个妇产科医生,张医生。
她已经退休多年,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找到她。
一开始,她对我这个陌生人的到访非常警惕。
但当我拿出奶奶的日记,和那张双胎的B超单时,她的眼神变了。
这位白发苍苍的老人,沉默了很久,最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。
“孩子,这些年,你受苦了。”
她还记得我母亲刘玉梅。因为像她那样,为了保儿子,毫不犹豫放弃女儿的产妇,她一辈子也没见过几个。
“你母亲的病例,我们医院都还存档着。”张医生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同情,“她当年,确实是剖腹产。手术同意书上,有她和你父亲的亲笔签名。上面关于‘放弃抢救女婴’的选项,她也勾选了。”
“医生,我求您一件事。”我看着她,眼神无比坚定,“我希望,您能以医院的名义,给我妈,做一次全面的妇科体检。理由就是,当年的高危产妇回访。”
“我只有一个要求,体检报告里,必须清清楚楚地写明一件事——她的腹部,有陈旧性剖腹产疤痕。”
张医生看着我,她明白了我的意图。
她点了点头:“孩子,你放心。正义或许会迟到,但绝不会缺席。我帮你。”
一切,准备就绪。
我给家里打了个电话,是我爸接的。
我用一种近乎崩溃的哭腔告诉他,我被公司辞退了,未婚夫也跟我分手了,我现在走投无路,知道错了,我想回家。
电话那头,我爸沉默了很久,叹了口气:“你……你回来吧。”
我知道,他对我,终究还是有那么一丝愧疚的。
而这,就是我需要的,回到那个家的,一个契机。
我收拾好东西,带着那个木盒子,回到了那个阔别已久,却带给我无尽噩梦的“家”。
开门的,是刘玉梅。
她看到我,愣了一下,随即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厌恶和鄙夷。
“你还回来干什么?这个家不欢迎你!”
我没有理她,直接拖着箱子走了进去。
我看到她微微隆起的小腹,那条横亘在上面的、丑陋的疤痕,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我这28年的愚蠢。
刘玉梅,你的好日子,到头了。
04
我回到家的第二天,市妇幼保健院的电话,就打到了家里的座机上。
是张医生亲自打来的。
她用非常官方、非常专业的口吻,通知我母亲刘玉梅,作为“高危产妇历史档案”中的一员,可以享受一次免费的、全面的妇科健康普查。
刘玉梅这种爱占小便宜的人,一听是“免费”的,眼睛都亮了,想都没想就答应了。
我爸还有些疑虑:“都快三十年了,怎么还回访?”
刘玉梅立刻瞪了他一眼:“你懂什么!这说明国家政策好,关心我们老年妇女健康!免费的检查,不做白不做!”
我躲在房间里,听着客厅里他们的对话,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。
体检那天,我特意请了假,主动提出要陪她去。
刘玉梅虽然不待见我,但看在我鞍前马后、跑腿挂号的份上,也没多说什么,只当我是回心转意,想讨好她了。
医院里,一切都进行得异常顺利。
张医生亲自接待了我们,并安排了最详细的检查。
B超,妇检,抽血……
在做B超的时候,我借口上厕所,悄悄地站在门外。我听到里面,年轻的B超医生“咦”了一声,问:“阿姨,您以前做过剖腹产手术吧?这疤痕挺明显的。”
我听到我妈的声音,瞬间变得紧张又尖利:“你胡说!我这辈子就没做过手术!我生孩子都是顺产!”
“不可能啊,您看这屏幕上……”
“我说没有就没有!”
……
检查结果,要下午才能出来。
中午,我“孝顺”地请我妈在医院门口的餐厅吃了顿饭。
席间,她还在不停地抱怨,说陈阳在看守所里受了苦,让我赶紧想办法,把新买的那套房子卖了,去赔偿受害者家属,争取能判个缓刑。
“那套房子,首付是我付的,贷款也是我在还。”我平静地看着她。
“你付的怎么了?你是我们陈家的女儿,你的钱就是我们家的钱!我告诉你陈暖,你要是不卖房救你弟弟,我就去法院告你弃养!”她理直气壮地拍着桌子。
我没再跟她争辩,只是默默地吃着饭。
刘玉梅,你再嚣张最后几个小时吧。
下午,我们拿到了体检报告。
我故意让她自己去取。她不识字,拿着那一沓报告单,一脸茫然。
“小暖,你过来帮我看看,这上面都写的啥?我身体没啥毛病吧?”
我接过报告,一张一张地翻着。
然后,我“恰好”翻到了那张B超影像报告单。我指着诊断结论那一栏,一个字一个字地,用不大,却足以让周围排队的人都听清的声音,念了出来:
“子宫陈旧性剖腹产疤痕。符合剖宫产术后改变。”
空气,瞬间凝固了。
刘玉梅的脸色“唰”地一下,变得惨白。
“你……你念的什么?不可能!他们搞错了!”她一把抢过报告单,想把它撕掉。
我早有防备,往后一退,躲开了她的手。
“没搞错啊,妈。”我装作一脸无辜和惊讶,“白纸黑字写着呢!剖腹产疤痕!妈,你不是一直跟我们说,你生我的时候,是顺产吗?说你身体好,恢复快,所以才能马上生弟弟。这……这是怎么回事啊?”
我的声音,成功地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。
大家开始交头接耳,对着刘玉梅指指点点。
“哎哟,这人怎么回事啊,剖腹产就剖腹产呗,有什么好撒谎的?”
“是啊,这还写在医院报告上,还能有假?”
刘玉梅的脸,一阵红一阵白,她看着周围异样的眼光,感觉自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,羞愤交加。
“我说了,是他们搞错了!”她冲我歇斯底里地尖叫,“你个扫把星!是不是你!是不是你跟医生串通好了要害我!”
“妈,你怎么能这么说呢?医院的报告怎么能作假?”我委屈地红了眼眶,“我就是想不明白,你为什么要骗我们呢?爸,还有弟弟,都以为你是顺产呢。你瞒着这么大的事,到底是为了什么啊?”
我故意把“爸”和“弟弟”两个字,咬得特别重。
刘玉梅的身体,猛地一震。
她终于意识到,这个谎言被戳穿,意味着什么。
那不仅仅是丢脸,那是她在这个家里,维持了28年的权威和光环,被彻底击碎了!她再也不能用“为了生儿子,不顾自己身体”的伟大形象,来绑架我爸,来为自己对陈阳的无底线宠溺做借口了!
她看着我,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怨毒。
她终于明白,我回家,根本不是为了认错。
我是回来,复仇的。
05
我拿着那份体检报告,和我妈刘玉梅,一前一后地回了家。
一路上,她一言不发,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。我知道,她的脑子里,正在疯狂地思考着对策。
一进门,我爸陈卫国就迎了上来:“怎么样?检查结果没事吧?”
我没等刘玉梅开口,就抢先一步,把那份B超报告单,递到了他面前。
“爸,你自己看吧。”
陈卫国虽然学历不高,但“剖腹产疤痕”这几个字,他还是认识的。
他看了足足一分钟,然后抬起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刘玉梅,嘴唇哆嗦着:“玉梅……这……这是真的?你当年……是剖腹产?”
刘玉梅的脸,瞬间涨成了猪肝色。
她知道,在家里,她瞒不住了。
她眼珠一转,立刻换上了一副委屈至极的哭腔,一屁股坐在地上,开始拍着大腿嚎啕大哭。
“我……我命苦啊!我不想说,是怕你们担心啊!我一个女人,在肚子上划了那么大一道口子,九死一生,我跟谁说了?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,为了给你们陈家生儿子!”
她试图用她最擅长的“卖惨”和“道德绑架”,来蒙混过关。
如果是以前,我爸可能就心软了,还会反过来劝我,让我别计较了。
但这一次,我不会再给她机会。
“是吗?妈?”我冷笑着,从我的包里,拿出了奶奶的日记本,和那张双胎的B超单,重重地摔在了茶几上。
“你真的是为了给陈家生儿子吗?还是因为,你亲手放弃了你的第一个儿子,所以才要疯狂地补偿在第二个儿子身上啊?”
“你看看这是什么!”我指着那张B超单,声音陡然拔高,充满了压抑了28年的愤怒和质问,“28年前的B超单!龙凤胎!我还有一个哥哥!妈,你告诉我,我的哥哥呢?!”
陈卫国彻底傻了,他拿起那张B超单,整个人都僵在了那里。
而刘玉梅,在看到那张B超单和日记本的瞬间,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,瞳孔因为极致的恐惧而猛然收缩。
她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,瘫坐在地上,嘴唇哆嗦着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。
“说啊!你怎么不说了?”我一步步逼近她,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“你不是最会演吗?你再接着演啊!你告诉我爸,当年,你是怎么在手术室里,毫不犹豫地选择‘保小’,放弃了那个你心心念念的儿子,又是怎么在那个儿子死后,把所有的怨恨,都发泄在我这个被你放弃、却侥幸活下来的女儿身上的!”
“你再告诉他,你又是怎么因为剖腹产后急着怀孕,导致陈阳‘疤痕妊娠’,差点一尸两命,又是怎么因为心虚,把他宠成一个无法无天的废物,最终,让他亲手毁了别人家庭,也毁了自己的!”
我的每一个字,都像一把重锤,狠狠地砸在刘玉梅和陈卫国的心上。
陈卫国拿着B超单的手,抖得不成样子。他猛地回头,看着瘫在地上的刘玉梅,眼睛里充满了血丝。
“刘玉梅!她说的是不是真的?我……我还有一个儿子?”他嘶吼着问。
刘玉梅知道,一切都完了。
她所有的谎言,所有的伪装,在这些铁证面前,都被撕得粉碎。
她突然“哇”的一声,崩溃大哭,一边哭,一边语无伦次地承认了一切。
“是……是真的……我不是故意的……我当时太害怕了……医生说只能保一个……我想要儿子……我有什么错!我有什么错!”
“啪!”
一个响亮的耳光,狠狠地甩在了刘玉梅脸上。
是陈卫国打的。
这个懦弱了一辈子的男人,在得知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儿子,却被妻子亲手“放弃”后,终于爆发了。
“你这个毒妇!你骗得我好苦啊!”他红着眼睛,像一头被激怒的狮子,对着刘玉梅又打又骂。
家里,瞬间乱成了一锅粥。
而我,就静静地站在风暴的中心,冷眼看着这一切。
看着他们狗咬狗,看着这个被谎言堆砌起来的家,轰然倒塌。
我没有一丝快感,也没有一丝悲伤。
我的心,早已在那间医院的走廊里,彻底死去。
最终,这场闹剧,以我爸和刘玉梅离婚收场。
陈卫国在得知所有真相后,仿佛苍老了二十岁。他不愿意再跟这个欺骗了他一辈子的女人生活在一起,选择了净身出户。
而刘玉梅,因为名声扫地,又没了丈夫的依靠,只能搬回了破旧的娘家。
至于陈阳,因为酒驾肇事致人重伤流产,情节严重,最终被判了七年有期徒刑。
他那个“光明的前途”,彻底断送在了他母亲畸形的溺爱里。
我卖掉了那套承载着我噩梦的房子,用那笔钱,赔偿了那个可怜的孕妇。
然后,我离开了那座城市。
我用奶奶留给我的那笔钱,加上自己的一点积蓄,去了一个温暖的南方小城,开了一家小小的花店。
我还以我那个素未谋面的哥哥的名义,成立了一个小小的基金,专门用来帮助那些和曾经的我一样,在重男轻女家庭中受到不公待遇的女孩。
我的生活,终于在经历了狂风暴雨之后,迎来了真正的平静和阳光。
有一次,我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。
是张浩,我的前未婚夫。
他在电话里,结结巴巴地,向我道歉。他说,他后来知道了所有的事情,他说他很后悔。
“小暖,我们……还能回到从前吗?”他问。
我笑了笑,看着窗外盛开的鲜花,轻声说:
“张浩,你知道吗?有些花,错过了花期,就再也不会开了。”
说完,我挂掉了电话。
我的人生,再也不需要那些曾经伤害过我的人。
我抬起头,阳光正好,微风不燥。
我知道,我那个在天堂的奶奶,和我那个素未谋面的哥哥,一定在微笑着,看着我。
(全文完)配资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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